对于她来说，这个日子几乎是她留下来的唯一动力，她知道全世界有上亿人，每天祈祷着在逝后可以迎来这样的奖励，但这不是她的选择，更何况她生前从来没将这里作为奋斗目标。

“黑心当初对你的改造不会使你的性格也发生了严重变化吧。”诺伯曾发出这样的感慨。

(资料图)

不止丈夫，甚至是情敌（她一直暗自这么认为）也曾为此寻求过天使的帮助，希望能把她变回去。她理解这种想法，在他们的时代，中国只是一个模糊的名词，对中国人的认识更是停留在一个肤浅的层次。她拒绝这种好意，弱不禁风的郭莲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前地狱使者泡芙才是真正的自我。

郭莲与马格德莱娜的关系不能说紧张，虽然在共享丈夫这件事上让她联想到早该被扔进历史垃圾桶的封建文化，可考虑到他们三人情况的特殊性她也就接受了事实。

天堂只被当做一个需要休假的疗养圣地，相对来说虚空领域才是她视为家的地方，因为诺伯在那里，尽管一年里能在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也就待上一天左右的时间。郭莲想劝诺伯，偶尔可以离开这里，陪着她到外面的世界走一走，回她的生前在中国的故乡香港看一看，可诺伯从没明确答应过，并表示他在等待自己职责完结的那一天。

“你的职责早就完结了。”郭莲曾指出，从丹把他从体内驱逐，凯尔家族的使命就结束了，现在丹体内有着独立的复仇之灵力量，根本不需要他再去帮助。为了说服他，她甚至罕有的向马格德莱娜寻求联合，可失望的是，马格德莱娜倒是像个传统妇女那样支持丈夫选择。

好，我势单力薄。郭莲承认在这件事上她过于天真，天堂或者说诺伯本人明显有着别的思考方法。不可能拿上剑，踏平各大邪恶的领域，一劳永逸解决危机，最后他们永远厮守在一起，这不现实。

就算心怀不满，至少在每月见面的日子，郭莲依旧会精心打扮一下，以最好的面貌去享受与诺伯短暂的时光，中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小别胜新婚，她确有深刻体会。

“怎么是你！”失望与疑惑两种表情交织在郭莲的脸上，在虚空领域，她没有见到诺伯，迎接她的是马格德莱娜。

两人一块来看望丈夫并非首次，尽管她会尽量避免与对方同行，都会早点会晚点把时间错开，可总会有那么几次碰面的机会。“诺伯在那。”郭莲问。

“我不知道，”在看到妹妹（马格德莱娜对郭莲的称呼）不耐烦前，她立刻解释，“我来时他就不在，我想他可能又因为什么事被召唤走了，于是留下来等他，没想到你来了。”

郭莲歪着脑袋，短暂的想了片刻，“我想我知道他去哪了。”

“你要去人间吗。”马格德莱娜看到她转身，马上猜出了她的意图。“我们已经是……”

“你想留在这随便，”郭莲说，“我要去找丈夫了。”守着空房等人回来可不是她的性格，正好她也想出去活动一下。

马格德莱娜叹了口气，最终跟了过去。

在天堂没有重婚罪这种说法吗，当这两个女人出现，玛丽脑海里一直萦绕着这个问题，主动找上门的灵魂与被改造的地狱使者，这种搭配足够显眼，更何况她们还有共同的丈夫。

马格德莱娜的出现吓了丹一跳，令他忍不住变身差点烧到对方。郭莲则是从容的闪到一旁并提醒，“别烧了自己的家。”

熄灭火焰， 并用1分钟搞清她们的来意后，丹说，“他不在这。”如果诺伯·凯尔真回来了他是能感觉出来的，“你们看到了，我变身，意识仍是我的，如果他在我这，刚才变身后反应就会完全不同。”

虽然有身份上的隔阂，但两个女人在听完他的话后表情上都一致的失望。

“诺伯究竟去哪了？”马格德莱娜说。据她所知，能让他主动离开虚空领域的事几乎不存在。唯一的几次也都涉及与强尼或丹有关的事，现在他莫名其妙不见了，不禁让人担忧。

“我们去找他。”郭莲说着就要动身，“等找到他，看我怎么教训他，也不通知一声，就把我们抛在天堂。”

她的决定让马格德莱娜有点措手不及，如果诺伯不在地球，可能在其他领域，凭她们两人之力去找太艰难了，“我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先从熟悉的地狱查起。”郭莲说，她有的是时间，她不想再忍受那种被动等待的日子，这次要主动出击。“丹，玛丽，如果你们凑巧见到了诺伯，让他赶紧回家”

“我认为还是得跟天堂反应一下。”玛丽说，毕竟考虑到诺伯在恶灵骑士中特殊的身份，他的失踪应该会引起天堂方面的关注。

这次的意见郭莲听进去了，马格德莱娜稍微松了口气，她完全能想象为了找到诺伯郭莲去地狱大闹的场面，就算对天使，只要牵扯到诺伯，郭莲的态度也偏强硬，这次竟然同意先回天堂报告此事让她另眼相看。

从人间返回天堂，得到的答复使她们吃惊，就连乌列对于诺伯的失踪都是莫名其妙，天堂基本没有主动给诺伯安排过外出任务。

“他会去哪里？”马格德莱娜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郭莲则想当然地认为这一定牵扯到地狱，“说不准巴斯托那老混蛋又有什么阴谋，诺伯得知了去阻止他。”对这位公公，她从不吝啬恶毒的语言。

马格德莱娜犹豫着，推论过于简单，令她难以苟同。她努力去思考，希望能解答心中的疑惑，却一筹莫展：“也许他真有什么需要独自应对的事，我们就在等等吧。”

等，郭莲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词，她们需要的是行动，而不是等。

“有这事。”当听到关于诺伯的失踪的消息时，电话那头的强尼声音很平淡，“会不会耐不住寂寞又跑到人间复仇去了。”

“也有可能是在躲避两个妻子带来的尴尬。”丹半开玩笑说。

虽然这么说，兄弟俩多少也会好奇，这位待在虚空领域的祖先究竟去哪了，他们讨论了种种可没能，最后不了了之，但不论强尼还是丹，都认为诺伯并没有遇到危险，作为恶灵骑士，他的实力非同一般。诺伯可能因为某些私事而离开了领域，说不准他现在就在某个地方去行使复仇，对于恶灵骑士而言，这是家常便饭。

“不会有事的。”强尼说完，挂断了电话。

应该是的。丹想。

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找上我，究竟是什么阴谋。亚当毫不怀疑目前的状况对他来说很遭，起初，当红兜帽袭击他，他还有点搞不清状况，在一番恶战被擒并被送到这里，亚当才意识到严重性。无论任何他知道的人，那些英雄、法师，甚至是神明或恶魔，面对眼前这家伙都会心惊胆战。

沉重的刑具压的他几乎趴到地下，亚当扭动着身体，竭力想要表现出不屈的斗志，“呃，你这混蛋。”他见过不少恶魔，以他的身份，他们多少会对他礼貌点，就算是虚情假意。可眼前这家伙不同，他从来不掩饰对于施加痛苦的渴望。

施暴者傲慢的看着痛苦中的亚当，他的服饰风格不同于传统地狱里的恶魔，带尖的领子上绣着复杂的花纹，火焰在他的头部旺盛的燃烧，双眼和嘴巴若隐若现。这让亚当想起一些熟人，可他根本不是恶灵骑士，那火焰也不是地狱火，学到的知识告诉亚当，这种火被称为法尔丁之焰。

对方的表情很微妙，实际上因为火焰有时看不透对方的表情，可现在亚当确信，他一定很得意，很嚣张。

他曾是法尔丁维度的一员，而现在是黑暗维度的主人：多玛姆。

“你看起来精力十足，”多玛姆揶揄道，“那就好，毕竟对于接下来的事，我希望你的办事效率不会因为这些伤而延误。”

这家伙想干什么？亚当并没有理他，他依旧在暗自积攒力量想要挣脱并逃离这里，身处在黑暗维度中就令他极度不适。

“徒劳的反抗。”多玛姆看透了亚当的想法，就算他不阻止亚当也跑不出去，他的伤制约着行动，而且周围还有一大群失心魔，他们冷漠而不失压迫感，亚当绝无可能获救。

亚当依旧不想理他，可是多玛姆随即的行为令他不得不重视，他接过手下递来的一个东西，并把它放到亚当面前，“熟悉吗！”

“这是……你那搞到的。”亚当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真希望这只是多玛姆施加的幻术或者一个拙劣的仿冒品，“不可能的。”

那是一块奖章，而奖章正面刻画的是一个挣扎中的人的面孔，如果他没看错，这张脸是诺伯·凯尔。

“你想要干什么，混蛋。”亚当忍无可忍的的怒吼道。

多玛姆并没有回应他，而是自顾自的说，“抓住你们两个虽然费了点劲，但这一切都值得。”他随手去掉了亚当身上的枷锁，感到轻松的亚当发现身上的伤也在恢复。

这家伙没安好心，他一定是……亚当同时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正在渐渐被侵入，他想要抵抗，可多玛姆的力量对他来说如此强大，以至于亚当的防线已经全面失守。

在意识彻底陷入对方掌控前，他听到多玛姆说，“该准备干活了。”

丹正处在无梦的睡眠中，经历了一个无始无终的时刻，他的意识复苏了一小部分。这种情况他有过，可以进行某种思考，整体依旧浑浑噩噩，在这种茫然的支配下，他漫无目的的往前方走去。

意识的深处有少许忐忑，却又在即将彻底清醒时沉寂，他木然移动着脚步，在未知中摸索。他感觉到危机，感觉到担忧，但更多的是身不由己。丹没有想过去摆脱这种处境，唯一的念头只是，不断前行。

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前方在燃烧，起初只是一个很小的光亮，像是黑暗中的蜡烛或者夜空中遥远的星光，他跑动起来，想要凑近看看，可无论如何努力，距离始终没有缩短。不，丹告诉自己，这不是用常规的位置与距离能衡量的。他闭上眼，令自己也燃烧起来，很奇怪，往日里变身的痛苦不见了，就在他完成变身之际，远方的光亮一下在背景中扩展，丹完全处于火焰中。

这超自然的火焰……丹伸手去触碰，却又赶紧缩回手，他竟然会被烫伤！不同于地狱火的某种魔法火焰困住了他。就在他想要抵御这种炙热时，从火焰中，一个人影冲了出来，看他的姿势似乎像是在求助。

“是你！”对于丹来说这是非同小可的发现，来人正是祖先诺伯·凯尔。

诺伯大张着嘴，拼命说着什么，可丹一句话都听不到。但是看祖先急切地样子他明白诺伯处境堪忧，他想要过去帮助他，却被火海隔绝，诺伯的身影越来越虚无，丹想要强行跨过火焰将他拉过来，却被火焰逼退。

诺伯即将在眼前消失，然而在最后一刻，他想到了传递信息的办法，用地狱火在空中快速划过一行字。

“啊~~~”丹的叫声在夜晚的卧室中异常吓人。

睡在一旁的玛丽突遭惊吓滚下了床，在极度刺激下，她以为是遭到了攻击，可在看到只有丹坐在床上，发愣的看着前方，内心的怒气一下子被挑起，她有无数责备的话要脱口而出。可是不待她开口，丹已经跳下床，用力抓着她的肩膀，这让玛丽很害怕，她可以看到丹的脸上全是汗珠。他一定做了个糟糕的梦，玛丽想。

“是多玛姆！”丹说喘着粗气说。

惊醒中的玛丽还不能有效的理解这番话，“冷静点，不论你发现了什么，让我们先把衣服穿上怎么样。”玛丽轻轻地擦着丹的脑门说。

光着身子可不适合讨论正经话题。

黑暗维度中，多玛姆把玩着那枚奖章，他刚刚截断了诺伯的求助信息，“让他们来这救你是个错误的选择。”

他以为计划够周密，却还是出了疏漏。不过他并不因为这件意外而恼怒，反而是对诺伯·凯尔的力量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让他越发期待未来尽早到来。至于收到信号的拯救者，没关系，不论是奇异博士或者恶灵骑士，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干扰，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在半夜被手机铃声叫醒对强尼来说并不是好兆头，一定又出问题了。他把脸埋在枕头上，手胡乱的在床头柜上摸索，当看到来电显示为丹，他的困意基本没了。

诺伯，多玛姆，把这两个名字放在一块，不需要细想也知道事关重大。祖先失踪的事情至少有了调查方向，只是这个方向的前景充满危险。

当强尼与丹会和，远方的天边已经微微发白，一晚上没睡好外加赶路令强尼的面貌不算好，他很想在恶灵骑士状态下与丹交谈，那样就不会受疲倦的拖累，不过这明显不合适。他只好靠不断喝咖啡来提振精神。

“能让我半夜爬下来的事不多了。”强尼打了个哈欠说，他相信只要他靠在沙发上，用不了几分钟就会进入梦乡。

“我说，”玛丽懒洋洋的看着他们，她本想补觉一直到天亮，可看着丹魂不守舍，最后只好陪着他一直熬到天亮，“多玛姆，这似乎是奇异博士的问题，你们以前和他打过交道。”

“打过。”兄弟俩异口同声的说。

你们就不能找点稍微好对付的敌人吗。玛丽无奈的看着他们。

强尼能回忆起多玛姆带给他的恐怖经历，那时他还年轻，即厌恶自己的身份但又会在表演飞车时靠变身来博取眼球。多玛姆闯入，或者说将他拉入黑暗维度，狠狠地戏弄了一番，让他误以为这是奇异博士造成的。在冲动中他被多玛姆送到至尊圣所与奇异博士战斗，之后更被多玛姆附身，幸好奇异博士灵魂出窍进入他的体内奋力击退了多玛姆。

与强尼遭遇相比，丹更直接一些，诺伯还是他的附体灵时，他们一块面对包括圣图里奥斯、莉莉丝等人的轮番侵袭。这期间他、奇异博士、浩克、银色滑翔者、克莉去对抗多玛姆，为了战胜他，当时诺伯将地狱火的力量交给了奇异博士。

“真是场艰苦的战斗。”丹说，那段时期他和午夜之子打过不少硬仗，却还是认为，多玛姆的破坏力要远超很多老对手。

“在你梦里，诺伯除了提到名字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提示。”玛丽问，然而丹的答复只是疲惫的摇了摇头。

除了嫌犯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其他详细信息，这可真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失眠，玛丽的情绪有点低落。她不认为凭借这两兄弟的实力闯入黑暗维度能带着诺伯全身而退，尽管在对抗恶魔的经验上他们都能出书了。

“你们需要打几个，呃，不，是很多电话。先给斯特兰奇，让他去联系复仇者或者午夜之子。”玛丽说。

丹用手机试图联系这些人，却以失望告终，无论是斯特兰奇或者其他人选，这会似乎都处在忙碌状态，不是不接电话，就是分身乏术。这意味着，兄弟俩只能互相依靠着去迎战多玛姆。

“我不去添乱了。”玛丽说，她了解一些关于黑暗维度以及多玛姆的可怕，常规的时空观在那里不存在，弱小的生灵如果误入很可能被环境直接杀死（尽管她不承认自己弱小，却也没有信心面对黑暗维度的恐怖）她可以提供一些辅助，可面对多玛姆，这些仪器用处不大。

“你不用去。”丹说，“你帮我们继续联系其他人，只要有人接通，就告诉他们我们的情况。”对他来说，战斗是驱逐疲倦的良药。丹担忧诺伯的境况。虽然说当年他是主动赶走诺伯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成熟了，该为承受数百年磨难的祖先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了。

强尼本来想等喝完这杯咖啡再走，但想到在恶灵骑士状态下不需要咖啡来提神，便果断放下杯子，“谢谢你的咖啡，我们走，去找那个……”他本想说燃烧的混蛋，不过考虑自己与他的状态有某种类似，最后改成了，“去找那个绑架犯算账。我们不付赎金，揍完人就走。”

窗外的摩托声远去，玛丽把剩余的咖啡喝完，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依次联系起可能能提供帮助的人。

“拜托，难道让我去找死侍来帮助吗。”玛丽抱怨道。

丹在路上都在想，当外人有需要时，就算他不知情也能被强行拉到不知名的战场，就像上次神奇四侠做的那样。而当他需要点帮助时，却基本找不到多少人，甚至多次合作过的熟人都会因各种问题来不了。我真该把神奇四侠那台机器带走，或者要一份图纸，让玛丽试着复原一下，这样等需要之时我也可以集结一批英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全神贯注！”强尼意识到丹似乎在走神，于是出言提醒。他正在努力保持在黑暗维度中的精神状态，这个地方与地狱完全不同，过去的经验放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他在地狱受过长时间的折磨，却发现在这迎来了一种全新的恐怖体验，光是身处其中就足以致命。黑暗维度交织着无数种就算意志顽强的人也可能崩溃或迷失的超现实。稍不留神，就可能陷入某些次级宇宙的翘曲并很难返回。

丹已经在怀疑他们是不是太过莽撞，他的心头有种压力，不知道是环境导致的还是单纯的心理原因。他放下胡思乱想，集中精神不断的往引擎注入地狱火，让他在这个似乎时刻在挤压自己的世界中加速疾驰。

“这样的世界究竟缔造了什么样的怪物。”在地狱称王期间，强尼花了点时间来了解其他魔王的信息，有的恶魔曾警告过他，要小心多玛姆，他曾是法尔丁人，而法尔丁人被视为宇宙中最强大的种族之一，他对地狱始终有着吞并的野心。

“肯定不是让人喜欢的东西。”丹说，他看到前方一群密密麻麻的东西向这里移动，这些类似石像的人形怪物面部看不出五官，只能在眼睛部位看到一条红色的长条。在奇异博士的描述中，这些怪物被称为失心魔，“迎宾队来了。”

“我看到了。”强尼喊道。他已经来不及去思考突破防御，攻入多玛姆的宫殿以及救出诺伯并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有多大。在失心魔们从双眼发出第一道光束之前，他就将地狱火打了出去，并在失心魔群中炸起一团巨大的蘑菇云。

这些家伙就像是会行走的城墙。丹想要直接冲出重围，可在进行第一次正面撞击后就放弃了这种想法，失心魔看上去呆头呆脑，但潜藏在表面之前的是令某些地狱恶魔都难以企及的残暴。滚烫的车轮并不能闯出一条道路，当他攻击这些东西，他们会后退，可丹没看出他们会出现痛苦或者恐惧，而是像一场拳击赛，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挨了一拳后有的正常反应，然后他会以同样的疯狂反扑回来。

“我们寡不敌众。”丹大喊。

“不总这样吗。”强尼回复道，他们的战斗似乎总是处在一种不对等状态，早就习惯了。

失心魔们伸出粗糙的巨手抓向强尼，想要将他从车上拽下来，强尼用锁链抽打在他的胸口和脸上，他可不想失去速度优势，现在靠着摩托他还能周旋，如果他或者丹与摩托分开，恐怕转眼就会被失心魔大军吞没。他的肩膀被一道射线击中，撕开了夹克，露出骨头，不过在地狱火的保护下很快就恢复了。

“如果是这些东西……”丹下面的话说不出来了，他相信如果多玛姆把这些怪物成批的送入虚空领域，的确能凭借人数优势把诺伯劫持出来。

一连串的大规模爆炸顺着强尼的行驶路线依次爆发，看似没完没了的战斗已经让他厌倦。强尼高喊着让丹凑近他，他要全力释放地狱火，炸出一条路，不能再跟这些失心魔耗下去了。

锁链在甩动中分解，化为飞镖，借着惯性向四周射出，跟着又一条锁链在地狱火中被重铸，将被击倒的失心魔拉过来聚拢成一个小山坡，丹一路颠簸着攀上顶峰，在空中不断射来的光束中划过一道有瑕疵的弧度，再借助一个失心魔的脑袋，有惊无险的落到了强尼旁边。

“去下一站吧。”丹受够了这样的热情，只想赶紧离开。

强尼正要一鼓作气打出撼动大地的一击，他身上的火焰却在这时像是失去了燃料一般急速萎缩，丹也有同感，虽然地狱火依旧在燃烧，却已经没有之前旺盛。这不仅影响了二人的战斗力，甚至是摩托车的速度都降了下来。

“变得麻烦了。”强尼说，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嘿，”丹说，“你有没有感觉，这里突然有点凉。”

这绝对不是火焰减弱带来的作用，是魔法，强尼不断提醒自己，他和丹正在被影响，“小心点，我们惊动大人物了。”

失心魔都消失了，而周围的温度还在下降，冷到足以令分子运动降到最低水准，如果这寒冷降临地球，用不了多久，空气将凝固，世界将被厚达十米的由氮和氧构成的雪掩埋。

地狱火抵御着低温，尽管力量受到限制，可兄弟俩依然保持着最基本的活动能力，他们的摩托仍能驰骋，想要战斗依旧能挥出有力的拳头。

“别遮遮掩掩了，如果你指望冻死我们，靠这点寒冷可不够。”强尼大喊。

“我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多玛姆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第三团火焰出现，一下子将寒冷向着两位恶灵骑士的位置驱赶。多玛姆咧嘴笑着，稳操胜券，不可一世，“你们想要救出那个可悲傀儡，没用的，结束了，你们的旅程到此为止。”

强尼和丹可不会因这番说辞而退缩，就在他们摆开架势准备进攻时，多玛姆的火焰在短暂的间隙收缩了一下，跟着重新燃烧，这次燃烧并不比之前要旺盛，却令兄弟两人目瞪口呆。

多玛姆的火焰散发的力量，多出种熟悉的感觉，那是只有天堂的地狱火才具备的特性。

“你对诺伯·凯尔做了什么。”丹吼道。

掌握地狱火并不新奇，强尼面对的很多敌人甚至战友都拥有这种力量，可是黑暗维度的领主掌握了这种神性则足以让人震惊。

“我做了什么。”多玛姆的手中火焰在盘旋，最终化作实体，一块有着人脸图示的奖章。他将这快奖章固定在胸口，“我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现在，我想测试一下这力量。”

“该死。”强尼咒骂着。奖章上的面孔就是诺伯，而这背后代表的含义他没空深入猜想。他唯一思考的是，凭他们俩现有的力量，能不能把那枚奖章夺过来。

多玛姆张开嘴，呼出的却是寒流，“我认识的很多地狱领主都告诉我，想要杀死一个恶灵骑士是不可能的，我想要挑战一下这种陈旧的看法。”

“那你可得努力。”强尼经历过常规和非常规的各种扼杀生命的攻击，可他都熬过来了。恶灵骑士会死，复仇之灵毕竟无法令宿主永生，但想要靠暴力手段将生命从恶灵骑士身上夺走，不论是神明或者恶魔这都是挑战。

“给你条忠告。”丹说着，从手中猛地打出一团地狱火，“这力量对外人可不友好。”他懒得提那些曾经妄图掌握这些力量之人的名字，每一个最后的下场都是以凄惨的失败而告终。

他燃烧着，试图重新回到状态。丹要用地狱火的温度去扫荡这片严寒，并击溃它的主人。

面对攻击，多玛姆没有躲闪或防御，而是任由地狱火打到身上，很快就这股燃烧失去了威力。到底是被他吸收了还是本身力量不够无法判断。

丹低声咒骂了几句。锁链扫向多玛姆的脑袋，不管是捆住脖子还是简单的抽打，他需要攻击，他感觉只要停下来，自己的力量就会继续减弱，就算不被多玛姆击败，他们也会败给这严峻的寒冷。

强尼配合着丹，用地狱火尝试分散多玛姆的注意力。发现一个恶魔领主掌控了天堂的地狱火的感觉相当糟糕。他一边攻击一边猜测这是怎么做到的，他知道这个家伙掌握着大量对人类来说浩瀚无边的魔法知识，难道真有某种手段可以驾驭地狱火。他发誓等回去之后一定会详细的和斯特兰奇以及相关的朋友讨论这件事。

多玛姆狞笑着，火焰燃烧的势头增强，混合着两种火焰的力量在他的意志下打向两位恶灵骑士。

强尼和丹的火焰被对方强势所击溃，转瞬间，他们被力量吞噬，身影四分五裂并逐渐消逝，当火焰散去，二人不复存在。

“希望你们能尽快复活，这样我的乐子会更多。”多玛姆说。

从一片黑暗中意识逐渐复苏，微弱的光芒透过双眼睁开的窄缝刺激着大脑。强尼躺在一片荒地中，而守在他身边的竟然是珍妮弗与亚当。

“怎么是你们。”强尼勉强要起身，却感到身体虚弱。

“我建议你先休息一下，现在你就算变身体力也不足以向多玛姆发起挑战。”珍妮弗说，“而且，你得等我把丹也救回来。”

“丹，丹怎么样了，啊……”强尼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珍妮弗盘腿浮于空中，与他一同漂浮的还有残缺不全的丹，他处在恶灵骑士状态，可完整度只有约60%，还有一部分不知何时才能恢复。

“不要打扰她。”亚当将强尼扶到一边坐下，小声说，“为了从多维度把你们的碎片收集完整，她费了不少精力。”

“怎么回事？”强尼问。

“一切都是多玛姆的阴谋，他知道无法彻底杀死你们，便把你们炸成碎片，分散到各层维度中，当复仇之灵开始恢复你们，会在维度间造成强行的能量隧穿，然而这种穿越会对维度结构造成严重破坏。比如在六维，那怕只是造成打个哈欠这样微弱的扰动，给三维空间造成的影响就可能超过星球规模的爆炸，多玛姆就是要利用这点，为他的扩张带来便利。珍妮弗和我一边压制你们原本的复活进程，一边谨慎的将不同维度的碎片拉回到这里。”亚当说。“将已经被维度扭曲的碎片重新调整为适应你们的三维结构可是精密手术，你已经没事了，就差丹了。”

珍妮弗的双手在空中有规律的舞动，像是在纺织，也像是在操纵一个巨大的多阶魔方，丹的身体逐渐浮现，直至最终完整，“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珍妮弗擦着一头薄汗，“真不容易，一点小失误都出不起。”

“呃，我全身都疼。”丹说，像是刚刚给全身骨骼做了加固手术。“珍妮弗！你怎么来了。”

“你是怎么得知我们在这里的。”强尼也问出了内心一直的疑问。

“全是因为祖先的那两位妻子。”珍妮弗说。

为了打探到诺伯的下落，马格德莱娜与郭莲走访了大量领域，其中之一就是异界。有种说法：如果你将宇宙倾斜向一边，任何掉落的东西都会落入异界。虽然这带有玩笑成份，但两个女人还是抱着试试的想法来到这里，在跟居于此地的大量怪物进行了不愉快的的碰面后。他们遇到了成为沼泽女王的珍妮弗。

能见到一位凯尔家族的后裔让她们喜出望外，她们急切的询问珍妮弗关于诺伯的踪影，结果却令期待丈夫出现的两颗心再度失望。珍妮弗根本不清楚这一切。“你们问梅根·勒菲的情况我或许更在行。”她这样回答。诺伯肯定不在这里，如果他来了，作为后代的珍妮弗是能察觉出来的。

有那么一小会儿，郭莲像因沮丧而垮掉了，眼圈似乎有点红。但在其他人安慰话说出之前，她就抛下悲观说，“我们走，去别的领域找。”

马格德莱娜用果断的行动回应了她，虽然全程她都比较沉默。

“她们离开后，我就来到地球想要联系你们，却不见踪影，我去纽约找玛丽，她告诉我你们去了黑暗维度。”在珍妮弗看来这绝对是疯了，黑暗维度以及其统治者，残暴的多玛姆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恐怖的存在，她很惊讶两位表兄竟然没有召集午夜之子。在惊讶之后她做了个更疯狂的决定，孤身潜入这里，希望能在多玛姆之前找到他们。

“我来到黑暗维度，还是晚了一步，你们被多玛姆摧毁，碎片散落在不同维度中。”珍妮弗说，“但意外的是，我竟然遇到了他。”她指着亚当，这趟旅行带给她的意外很多，上帝制造的第一个男人竟然也出现在黑暗维度，她以为亚当是来帮忙，却发现情况不是这么回事。

在强尼和丹发问前，亚当就说：“多玛姆，他利用我以及诺伯·凯尔，将天堂属性的地狱火与他的法尔丁之焰融合了。”

“跟我之前猜想的差不多。”强尼说。

“他手里的那块奖章是诺伯变得？”丹问。

“是的。”亚当说，“我在被囚期间断断续续透过他自大的嘴得知了零碎的消息，并把它们拼接到一块。多玛姆利用凯尔家族的历史，制造了一个虚假的消息传往虚空领域，让诺伯·凯尔以为子孙有难，便现身来援助，后果就是，在黑暗维度里，多玛姆凭借优势成功抓住了诺伯·凯尔并把他转化成了一枚奖章。”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有那么多恶灵骑士，为什么他偏偏要选择诺伯？”强尼问。

“因为在所有恶灵骑士里他是最特殊的。”珍妮弗说。

“恶灵骑士用地狱火作为武器，而这种并不同于常规恶魔所用的地狱火，是暗含着上帝的意志。”亚当说，“而且诺伯·凯尔在数百年前那场天堂与地狱的对峙中又额外透过乌列得到了大量祝福，使他有别于常规的恶灵骑士，可以说诺伯·凯尔是恶灵骑士中一个极为稀有的存在。”

“祝福现在成了累赘。”强尼的心情有点复杂。一直以来他对恶灵骑士的看法都在转变，但无论这力量是诅咒、责任或者祝福，持有者永远摆脱不了形形色色恶魔带来的危险。

“想一想为什么当初他能在地狱独自战胜成为领主的黑心。”珍妮弗说，“恶灵骑士在地狱里打败领主有过几次，可是，强尼你是在墨菲斯托不注意的情况下夺取了控制权才战胜的他，而亚利安德拉是靠亚当额外给予了大量神圣的力量才能成功挑战墨菲斯托。诺伯不同，乌列赐予了他大量头衔，这些是其他恶灵骑士不具备的，因此诺伯的神性是最高的。而当多玛姆将他的地狱火与自己结合，将会迸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此外，”珍妮弗停顿了一下，看向亚当。

亚当垂头丧气的说，“正因为当年我被迫给亚利安德拉大量力量，让多玛姆意识到，我是可以用来窃取天堂力量的通道，他利用红兜帽和他的帮派力量把我抓住，控制我的精神，让我强行将更多力量注入到诺伯体内，现在的多玛姆是全新的恐怖存在。”

“难道他不能直接占据你提供的力量。”强尼说。

“不能，一旦他尝试强行吸收。排斥反应会给他带来严重伤害。”亚当说。

“这个谨慎的混蛋。”丹说。一个令全宇宙为之紧张的恶魔超越了之前的地狱领主，成功将复仇之灵的力量窃为己用，而且还是复仇之灵中最强大的一个。

“这看上去似乎有点熟悉。”强尼想到扎坦诺斯与然德基尔，他们也曾做出过类似的举动，强取豪夺复仇之灵并吸入体内。结果便是在惨败中陨落，他相信这次多玛姆就算换个花样也不会例外。

“当然，他吸取了之前那些人的教训。”珍妮弗说，“想想就能明白，为什么黑心曾经一遍遍希望恶灵骑士为他效力而不是去靠自身掌控这种力量，就是因为他了解恶魔不可能承受天堂的地狱火。多玛姆把诺伯变成奖章，其实就是一把枪，他自己是持枪者，而亚当会给他不断提供威力越来越大的子弹，毫无顾忌的使用这股力量，又不担心反噬自身。”

“他的野心才刚开始。”亚当说，“他抓住我，不只是让我给诺伯提供力量，他最终希望用两种火焰的力量打造出一只大军，帮他征服其他维度，现在他的计划只完成了一小部分。”就在多玛姆成功获得复仇之灵的力量并用来伤害强尼与丹时，亚当找到机会逃了出来，他宁愿死也不愿成为多玛姆的战争引擎。

“这家伙逃跑途中遇到我，我正在想方设法把被炸碎的你们复原，有他协助方便多了。”珍妮弗说。

“我们必须回去，寻求援助，不管是斯特兰奇、巴蒂里诺还是戴蒙。”丹说，经历了刚刚的失败，让他相信凭目前的力量绝对难以抵御多玛姆。

“恐怕困难。”亚当说，多玛姆肯定此刻已经发现他逃跑了，正在到处寻找他，黑暗维度已经被处处戒严，想偷偷的离开太难了，而且他也不能就这么走，“当务之急是阻止多玛姆，不管是不是自愿，我强化了诺伯的力量并让他染指，这家伙配不上上帝的烈焰，必须把这股力量从他身上剥离，只要能抢回那枚奖章并打碎，就能让你们的祖先重获自由，到时我们再跑，多玛姆的野心也就自然破灭。”

摆在面前的是道单选题，强尼无奈的答应了要求。经过休息恢复了一定体力，他与丹尝试变身，虽然可以，力量上却泛善可陈，靠目前的状况，他们不可能战胜多玛姆，“你还能像之前那样来强化我们吗。”丹说。

“这没问题。”亚当自信地说，“不需要太久，我保证你们俩生龙活虎。”

“不止是力量的事。”强尼顾虑道：“就算亚当给的再多，这是多玛姆的领域，他曾干扰并削弱我们，必须想办法应对这个问题。”如果不

能解决，再次被炸碎可能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强尼求助与珍妮弗，珍妮弗沉思了片刻后说，“构建一种的有效的防御，我不太确定，但我会试试。”

“我真希望玛丽在。”丹说。如果她在，必然会给出一些建设性意见，毕竟自己曾让她做过很多实验。

我不喜欢等待，尤其是在这种想要大展拳脚的时候。得胜而归的多玛姆充满了扩张的渴望，他成功将最优秀的恶灵骑士化作武器，并击败了另外两个人。当他转过头，想要逼迫亚当再次将天堂的能量源源不断的抽入黑暗维度，制造新的战士时，却得到了他逃跑的消息。这让他之前的喜悦消退了大半。如果在其它时刻，所有负责看守亚当的卫兵都会在他的惩罚下被碾成碎末。但这次，因为心情尚可，他暂时收敛起残暴，只是命令手下尽最快的速度把亚当抓回来。

“如果在规定时间我见不到他，以后我也不会再见到你们。”他说。

卫兵都明白他的意思，急忙浩浩荡荡的去寻找，为了自己的性命。

站在宫殿的中央，手里把玩着那枚奖章，他在反复思考接下来的全盘计划。他曾与这股力量对抗，并不屑一顾。可时代变了，思想上的转变让多玛姆意识到，他应该从其他角度着手来进行征服。曾几何时，他曾撺掇永恒之力，化作创世神，却因奥马尔的背叛而功亏于溃。在经历了一系列失败后，他决定循序渐进，将目光瞄向了一些熟悉又谋生的事物上。

在黑暗维度中，他反复观察着地球。当天神组坠落，罗比驾驭其中一个并集合众人之力最终击溃黑暗天神让他开始重新评估恶灵骑士的力量，地狱火的特殊属性如果能与他的火焰结合，一定会发挥更强大的作用。他决定捕获一个恶灵骑士。当然，心高气傲的多玛姆不会随便对某个骑士下手，如果要抓，他就要抓稀有的。

经过筛选，强尼与诺伯进入了最后的名单，他们都是恶灵骑士中的特殊存在，都拥有强悍的力量，也都当过地狱之王。在综合了各方的情况后，他还是选择了诺伯。为了保证物超所值，他还设法抓住了亚当，并让他给诺伯注入了更多力量。

为了保证亚当的工作效率，多玛姆并没有过多的折磨他，现在看来这是一个错误的决策，正是因为当时的‘心软’，竟让给了亚当逃跑的机会。

“等把你抓回来，我会先砍去你的双腿。”多玛姆凶狠的说。他不会杀死亚当。他是自己扩张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环，他将为黑暗维度带来更多神圣的力量，让多玛姆最终能征服所有神界与地狱。

他头上的火焰不耐烦地闪耀着，等待的已经有点超出多玛姆的底线。快一点，你们这些蠢货，不然等完成任务之时，惩罚完亚当就轮到你们。

多玛姆的情绪越来越焦躁，他依然没有得到回复。“够了。”他说。看来有些事还是得亲自出手，他要离开宫殿，亲自领衔抓捕行动，并要借此惩戒几个办事不力的下属，让他们明白，黑暗维度从不允许拖沓。

就在此时，他感觉到两股巨大的力量在黑暗维度中爆发，其激烈程度，与亚当将能量注入诺伯体内如出一辙。

他们找到他了，双方已经爆发了激战，太好了。多玛姆兴奋的燃烧着，打算即刻奔赴战场。他没兴趣等亚当被拖垮再抓住他，多玛姆现在就要看到亚当因逃跑失败而露出的绝望表情。

在要动身之际，多玛姆却意外发觉，这股力量正在高速行进，并离这里越来越近。

这不对，他应该是在逃跑，而这股势头，更像是……他脑海中想到反击这个词。

大殿的高墙在此时被爆炸轰塌。摩托的引擎声压过了所有战斗中的嘶吼，出现在他面前。

“竟然是你们。”多玛姆有点惊讶的看着强尼和丹。在看到同行的还有亚当与珍妮弗后，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他们恢复自己却没有感到维度之间有什么异常的崩坏，一定是珍妮弗与亚当操纵了这个过程。

“多玛姆。”丹说，“如果你想站在那让我们揍，我们很乐意。”

多玛姆回过神来，他张开嘴，发出刺耳的笑声，“很少有人能反复承受我的力量，你们一定能打破这个记录。”他首先要确认是否还有人隐藏，最终发现只有他们四个。对他来说，太好了，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很快就会为这种轻率付出惨重的代价。

“交出奖章。”珍妮弗说，双手构建精密的仪式，呼唤魔法袭向多玛姆的胸口。只要能扯下奖章，两种火焰的联系就会断掉，虽然他依然是可怕的恶魔领主，但至少会稍微好应对一点。

在燃烧中，空气劈啪作响，珍妮弗的魔法能量在攻击途中被点燃，顺着原有的路径逆向反击自己的主人。珍妮弗不能贸然撤掉使用中的魔法，她向其他人发出求助。强尼将锁链变成盾牌挡在前方，在爆炸中保住了她。

“这样可不行，亚当，我需要更强。”丹说。多玛姆可不是那种会与他们决斗的人，他在攻击的同时也在命令军队全力围剿他们，这二者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只能全力应对一个。

“那我们也增加点人数。”亚当将能量注入丹的身体，丹感到由内而外的充沛，并且失控般的外溢了出来，“想一想你曾经为然德基尔效力时的能力。”

这提醒了丹，他将多余的能量重塑，注入意识，这些能量分离，成长，变成了与他一模一样的恶灵骑士。

这手段终于用对了一次，丹想。很多时刻，他感觉力不从心时，就幻想要是还能像当初那样制造大量分身就好了。不去伤害队友而是带给敌人复仇，就像现在。

分裂出的恶灵骑士大约有十几人，虽然不能与多玛姆的兵力全面抗衡，但足以在失心魔的围攻中为其他人缓上一口气，因为有过经验，丹在操纵上得心应手，分身们用锁链与爆炸使这些失心魔不能肆无忌惮的去攻击强尼等人，面对少数几个人的来犯，他们在多玛姆的攻击下还能找到周旋的余地。

“你不该把力量浪费在这种事上。”多玛姆已经将亚当视为私人财产，看到他将力量给予外人自然不爽，可这番表现让他又发现了新大陆。他暗自决定等，等得胜后，他会通过操纵亚当与诺伯，打造出一支强悍的恶灵兵团。

“你这亵渎的嘴能闭上吗。”强尼骑着摩托，顺着宫殿内的巨大支柱攀上至高点，从空中连人带车猛地砸向多玛姆。

多玛姆的身边，围绕的火焰快速运动，形成了小型的火龙卷，将强尼甩飞。从风暴中，他伸出手想要像之前那样用魔法去削弱强尼和丹，却碰上了珍妮弗施加的额外保护。

这种程度的魔法根本难不住多玛姆，保护像一层纸般被撕开，可是每当他削弱兄弟俩的力量，就会有额外的力量补充回来。“亚当！”多玛姆的目光锁定了他。他必须想办法将他们分开，不然有亚当的帮忙，这对兄弟可不会被轻易击败。

“先不用去管其他人，这个人，”他指着亚当，强硬的说，“全力拿下他。”

亚当能感觉到，失心魔以及其他怪物在命令下集中火力攻击自己，相对的，几个恶灵分身也护到了他身边，尽最大程度保证他不受到伤害。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多玛姆并没有加入围攻，他的身影从空中掠过，向着丹的方向直扑过去。

如果说亚当保证的是敌方的能量源，丹则是兵力源，只要击倒他，压倒性的优势就会立刻显现，以多玛姆的分辨力，轻易就能看出谁才是本体，当他逼近，正在抵抗失心魔的丹甚至没来得及做出防御。

“你的戏法该结束了。”多玛姆发出的力量将丹从摩托上炸飞，在空中他被粉碎。正当多玛姆想要将这些碎片再次送入不同维度时，传送被强行打断。

珍妮弗咬着牙，双眼因魔法的涌动而闪烁，她竭力想要将丹的躯体留在这里，只要一小会，丹就能复原，如果上次的情况重演，目前的局势她不可能严谨的将丹慢慢拼凑，而强行复原的后果则是多玛姆会笑到最后。

似乎这里每个人都在抢着表现。多玛姆没有去直接攻击珍妮弗，而是不断强化传送的效应，他要让珍妮弗见证失败降临，然后就轮到她。从她的表情，多玛姆能看出来，她的坚持正在节节失守。虽然她的法术比之前要强，可在多玛姆眼中，这依旧是下级水准。

可突然，她的表情变了，这变化绝非不利，而是突如其来的转机。

“嘿，尝尝这个如何。”在巨大的吼声中，一只紧攥的巨大拳头从天而降，正中多玛姆的身体。强尼释放了体内扎坦诺斯的狂暴一面，体格暴涨，并且在亚当的辅助下，他的身体局部从皮衣变成了铠甲。他在击退身边的大量敌人同时，对多玛姆发动了凶狠的一击。

多玛姆猝不及防，完全陷入了地下，从强尼拳头上，流淌着的地狱火顺着他的攻势落到多玛姆的身上。他希望能将多玛姆砸成碎片，顺便破坏掉奖章，这样诺伯就能得救。

不断有失心魔从眼中放出射线攻击强尼的身体，但强尼根本不在意。他唯一想要的就是让多玛姆粉身碎骨。

可是就在抬起拳头准备再次砸下时，他发现除了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凹坑，下面什么都没有。

这家伙去那了。强尼搜索着，却在顷刻间身首异处。

多玛姆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剑，他砍掉强尼的头，跟着从上至下劈了出去，“如果你以为体格是种优势，那我得告诉你，我干掉的大块头多的都能塞满地球的大洋。”

巨大的身体向左右两边倒去，掀起尘埃，令多玛姆惊讶的是就算是无头的半个身子，竟然还在试图伸手去抓住他。多玛姆随手打出一股能量，粉碎了妄图触碰自己的手。

在碎片中混杂着大量闪烁的金属物体。丹趁乱恢复了形体，见到强尼失败，便借助他巨大的残躯为掩护，将锁链变成飞镖，射向多玛姆，他将密集程度足以覆盖整个布鲁克林的飞镖全都打向了多玛姆。

碎片有部分命中，可仅是命中。

“我才看出原来恶灵骑士都爱变戏法。”多玛姆手里抓着一段锁链，飞来的锁链仅是装作攻击，实际有一部分重新回到锁链状态，真实目的依然将他胸口的奖章夺过来。

“我的戏法可不止如此。”丹说，他没有拉锁链，而是往前一送，靠近奖章的那端变成了利刃，刺中了奖章。

一种细微的声音传入多玛姆的耳朵，他低下头，看到奖章出现了一个小的裂缝。

这个疏忽令多玛姆愤怒，他利用魔法强行操纵锁链将丹捆住并猛烈收缩，在一阵骨骼断裂声中，丹断为数截。随即他着手修复奖章，这仅仅是一个小的残缺，轻而易举就能修复。

但是，场中再度爆发出强大的能量，由亚当引发的神圣的天堂能量，他将这股能量全部灌输入奖章内部，“你不是想要神性吗，我给你，消化不良了可别赖我。”

奖章不断吸收着力量，多玛姆嘲笑道，“没用的，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他的话还没说完，奖章的缺口就骤然扩大，‘咔嚓’，奖章彻底粉碎。

多玛姆大惊失色，他双手聚拢，希望能做出补救，可让他意外的是，奖章虽然粉碎，诺伯·凯尔却没有出现。这不但令他，也令其他人感到惊讶。

“怎么回事……呃！”多玛姆在空中突然颤抖起来，头上的火焰失控的燃烧着，与之前不同的是，法尔丁之焰与地狱火的融洽感不复存在，两种不同的力量正在激烈对抗。

他从空中落到地上，单膝跪下，痛苦的捂着头，想要在力量间找到平衡，“你，你只是件兵器，不可能……反抗我……”

亚当啐了一声说，“你以为复仇之灵很好控制，怕要让你失望了。现在你如愿彻底得到了，好好感受惩罚吧。”

多玛姆的自我意识正在与诺伯较量，因为不断补充能量，诺伯本身就具备的属性得到了再一次强化，让他足以对多玛姆构成威胁。

在短暂的地狱之王任期内，诺伯记得斯科里奇曾警告过自己关于多玛姆的危险，而急于摆脱这个位置并预感墨菲斯托迟早将回归的他并没有把这话太放在心上，没想到时至今日，这个警告竟然还在有效期。

这场较量，双方都窥视着对方，诺伯看到的是残忍、欲望、暴政。而多玛姆看到的是痛苦、放逐、诅咒。

“我们该怎么办。”强尼说，从外人角度看，多玛姆仅仅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外界无论战斗如何激烈，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管他那，我们炸了他。”丹说，他可不想等诺伯与多玛姆分出胜负。周围的失心魔多的数不过来，再等下去发生什么意外可不是他能预料的。

丹跨过重重阻挠，正要将地狱火打出，多玛姆的半边身体陡然间冒出蓝火，蓝火想要侵蚀多玛姆的全身，却被原本的火焰阻挠。于是转而向外扩散，不分敌我的攻击着在场所有人。

“看来情况不像我想的那样乐观。”亚当感觉预判似乎有误，他以为自由后的诺伯能凭借实力战胜多玛姆，可现实看来这是一场拉锯战。

“我进去看看，守住我。”珍妮弗灵魂出窍进入多玛姆内部，而自己的身体仅有一层魔法防御，以及亚当和几个丹的分身保护。

我的上帝！珍妮弗敬畏的看着这场灵魂间的战斗。诺伯已经倾尽全力，而多玛姆却比想象中要凶悍。他蔑视复仇之灵的惩罚，以灵魂强行去承受地狱火，并想用黑暗维度的特性扭曲诺伯的意识。

除非她做点什么，否则这场战斗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让我想一想，珍妮弗拼命的思考，想要找到打破僵局的方法。

我的灵魂坚不可摧，多玛姆还在吸取领域的力量，并适应了诺伯的存在，他自信再有片刻，胜负就会分晓，而他将带着胜利，继续打造属于自己的地狱火军团。可是，就在他步步紧逼之际，却发觉自己对于领域的联结被扰乱了。

“是你！”他察觉到了珍妮弗。

珍妮弗尽力想要切断这股力量供应，在发现不可能后，立刻改变战术，她可以试着扰乱多玛姆与黑暗维度的联结，并设法延后力量发挥作用的时间。

在外界，巨大化的强尼身上爬满了失心魔，他索性放弃清除他们，而是双臂一张，向着多玛姆的身体压了下去。

多玛姆被完完全全砸中。这令内部战斗形势急转。诺伯抓住机会用锁链捆住多玛姆并把他拉向自己，他的右手集中力量并握紧，对准多玛姆的脑袋，狠狠得打了过去。

“你不可能消灭我。”多玛姆吼道。

“但这会让我感觉好点。”诺伯的地狱火之拳，迎向他的脸。

巨大的蓝色爆炸使外界产生了向外扩张的半球形能量，随后化为蘑菇云，将整个城堡的顶部销毁，并蔓延至每根立柱上，随着一阵轰轰烈烈的巨响，多玛姆的城堡坍塌。

在爆炸充满一切前，诺伯带着所有人离开了黑暗维度。

“他不会追来吧。”丹警惕的说，过去虚空领域会被视为一种安全场所，可经历过无数糟糕的时刻后，他不在有这份信心。

“不会。”诺伯说，虽然地狱火爆炸加上百吨的瓦砾无法真正掩码多玛姆和他的野心，但至少目前他没有能力来找麻烦，这次失踪肯定引起了天堂方面的警觉，未来想要打扰他会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诺伯想要说一切又回到正轨了，可是从其他人的表情看，除了亚当认同，自己的三位后代似乎另有看法。

“等她们来了，你得好好安慰。”珍妮弗说。她刚刚给她们发了一条信息，相信不久郭莲与马格德莱娜就会赶到这里。

‘她们’，难道是……诺伯立刻想到两位妻子，“别告诉我她们来过。”他有点为难地说。

“为了找你，她们可是去了不少地方。”强尼说，“好好报答她们。”

“探望日快乐，祖先。”丹做了个鬼脸。

作为过来人，亚当似乎想要给诺伯点意见，不过没待他说出口，珍妮弗就带着他们离开了。

“你觉得他会怎么迎接她们。”强尼说。

“或许拥入怀里热吻吧。”丹猜，这引来了有趣的联想，毕竟诺伯先搂谁都不妥。

“作为复仇之灵的宿主，他的生活可以说超过很多人了。”亚当说，他见过太多孤独终老的恶灵骑士，像诺伯这样在死后却能得到妻子关爱的可不多见。

“前面就是地球，我们就此别过。”珍妮弗关心着异界的动态，没有和他们一块回去，“如果还想要找刺激，就来异界。”

如果是必要的求助，强尼和丹自然会去。若没有重大事情，他们还是乐于待在地球，额外维度的冒险从来不在他们的选项里。

诺伯很矛盾，相对来说，安慰两个妻子可比与多玛姆战斗要麻烦。尤其是郭莲，她表示不走了，她要搬到虚空领域，如果再有人敢对丈夫不利，她会站在抵抗的最前沿，并直砍下敌人的脑袋。

她的思维绝对是被黑心影响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扳回来。

幸好还有一个马格德莱娜帮他劝说郭莲，让她不要过于偏激，毕竟这只是偶发事件。

烦恼中透着幸福，诺伯发现自己爱她们，爱她们的沉稳与热情，不偏不倚。因为她们，让自己不单纯是一个受到诅咒的复仇之灵，而是一个人。他曾怀疑自己是否配得上这份感情，现在他坚信配。

虚空领域曾是他的放逐之地，但不知不觉间，有了家的感觉。